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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说香港没希望了?看看内地优才如何延续香港狮子山精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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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劏(tang)房见天堂地狱

2001年,他还是清华大学物理系大三学生,暑假到城大实习。第一晚,他由城大走到深水埗,入住唐楼劏房,睡在铁架床上铺。“当时觉得好惨,在大陆都未住过劏房,楼下很多拉皮条,整个感觉很差,觉得资本主义很罪恶。”次日早晨,他从深水埗贫民区走回九龙塘豪宅区,体会到资本主义的天堂和地狱可以很近。这趟奇遇没把他吓倒,反令他爱上香港,“我很喜欢:人不努力可以很惨,如果努力可以好好,穿梭两极,你可以自己选择。”

来港如“放监”

“选择”是耿春亚的关键词。他在安徽长大,中小学时是班上年纪最小的,即使成绩优异,老师也从不让他当班委会领袖,令他自小有怀才不过之感。在国内压抑太久,来到香港犹如“放监”,“这里没人做你的领导,也没人是你的手下,一切都由自己一手一脚去做,只要不犯法,做什麽也行,可以将自己的能力和人性发挥到最高,这种感觉很好。”

香港不受体制所限,耿春亚喜欢“命运在我手”的实在感。“所以我不喜欢香港人什麽都埋怨政府、学校、公司。在香港打工,没人逼你跟这个老板,不喜欢可以转工,没有大陆的户口限制和档案问题。”在香港只需要对自己负责,不能姓赖,“如果失败了要睡街,我愿意;如果很努力而成功,也是自己赚回来。”04年硕士毕业后创业,他首先到沙田大会堂外睡了一晚,“试试自己能否承受失败的结果,睡了一晚街我觉得OK,就创业了。”

他的起点在九龙塘,终点也设在九龙塘,来港后立志在该区置业。“我猜这也是香港人的想法吧,你们不都也是努力赚钱,然后买楼吗?”他认为这是香港核心价值的体现,“就是追求你想要的东西,全部是你努力的过程,是自己去追求的”。

20年内港软实力领先

国内是有实无名的资本主义社会,惟缺少法治,终究不及香港。“香港是做生意的好地方,有制度的结合,我欣赏的是整套系统。”耿春亚以税制为例说:“大陆体制复杂,很多是管治下的政策,我是大陆出来的,但怎样也搞不明大陆的税制怎麽弄,我在大陆的公司也要请税务公司帮我做。”

他续说,香港的商业模式踏实,有利业务成熟。“比如莎莎、诗琳,第一间店开了十几二十年,但服务和管理模式做得标准了,自然复制得很快。”相反,内地文化好大喜功,表面发展迅速,其实商业基础不扎实。此外,香港的管理也比内地专业,他上月在深圳一家五星级国际酒店参加婚宴,服务员居然从小孩头上传菜,甚至对着客人打喷嚏。“这在香港绝对不会发生,因为他们过不到自己不专业的一关。”他估计,20年内中港软实力差距仍在。

优才音乐家赞香港公平

除了商界,香港也是艺术家的天堂。29岁的小提琴家杨宇思在广州长大,大学考入奥地利莫札特音乐艺术大学,读到博士。09年,她在一场表演巧遇上一名热爱古典音乐的香港官员,言谈间了解到优才计划。“以前听很多励志故事,一个香港人打三份工养活一家人。印象中,在香港只要够勤力就有立足之地。”她遂申请香港优才计划移居香港。

艺术行业圈子小,以人脉取胜,在奥地利和内地更加难凭实力上位。“奥地利连街边洗碗的也懂得拉琴,加上德奥国家民族主义严重,亚洲人在很多方面受歧视,他们始终会优先保护当地人利益。”“回国又基本上找不到工作,譬如我想去一间学校教书,递了简历也没人会理,你是nobody,除非你识院长,或者请过他们吃饭,才会有这个机会。”

香港较公平,杨宇思来港加入香港小交响乐团,并成立音乐学校,推广欧洲正统音乐教育。“我不想学生像郎朗那样学琴,要靠打靠骂令他成才,应追求小朋友的性格发展和品德塑造。”她目前雇用20多名导师,上门为80多名学生授琴。她每朝7时起床练琴,然后出门到乐团上班:午饭后教琴,至晚上10时回办公室跟进音乐学校的行政工作。她直唿:“真的很累!香港人打三份工,我终于体验到。”

中港竞争力逆转

打三份工,还包括假日做义工。她笑说:“这就是香港精神了,你看我多融入社会!”她名片上有很多名衔,包括交通安全队束九龙总区幼儿队指挥官。“香港人的服务意识很高,内地始终没这氛围,你要搞个交通安全队推广过马路守则,人家会问你食饱饭未!内地个个想着赚钱。”她希望通过社会服务,为自己找到更好的位置,并感染身边人。“特别是我的学生,希望他们不要那麽多的埋怨政府,多些从自身人手,找到自己生存到的位置。”

不过,香港也曾令杨宇思大跌眼镜。她为音乐学校三次请人,每次都大失所望,不是无故消失,就是在办公室唱K,或者逢计数必出错。她无奈叹道:“以前一直觉得香港人返工都好搏命,一个人当三个人使的,但可能我不好彩,请回来的也这样。”

公共服务质素亦降。她上月到运输署换车牌,体验到当局效率很低,相反内地急起直追,内地以前会说政府不做事、很黑暗,但现在不是了,可以手机拿筹,很先进。”

移居香港13年的耿春亚亦观察到,近年两地发展明显逆转,“以前大陆的海关态度很差,现在相反,香港退步了,大陆的反而很礼貌。”邓小平承诺香港五十年不变,他始终这样理解:“中国一定会发展起来,香港反而要想想如何保持自己发展,这才重要。”

用经济延续狮子山传奇

和大部分“新香港人”一样,两人均认为香港的躁动为经济衰煺所致。“我们在内地长大,亲身感受到近年社会发展,倾向相信党和国家,因为它令人生活变好了,但香港人看到社会衰退……”去年占中,杨宇思有十多名学生参与,她不认同为政治理念牺牲社会秩序。

耿春亚也说:“政经不能分割,所谓人穷志短,占中就是因为香港经济没方向。”他曾任青年事务委员会委员,呼吁年轻人抓住新时代的机遇。“香港没有new age hero,但大陆大把,像马云那些,发达的人全部做新行业。传统资本家有钱、经验和垄断的手段,你做地产、股票,会做得过那些人吗?”于他而言,香港的出路是制造新一代李嘉诚,让狮子山下传奇延续下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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